□ 楊飛
在陜西社會主義學院培訓結束的頭天晚上,我便開始收拾東西,計劃第二天一早提前把行李放到車上,結業式一完便蹅上歸程。當最后拉開寫字臺抽屜,準備把放在里面的鑰匙、充電器、耳機和身份證裝進行李箱的側袋時,突然發現,其他東西都在,咋身份證不見了。
我清楚地記得,身份證是和這幾樣東西放在一起的。可此時發現包括耳機在內的其他東西都在,偏偏身份證不見了,便開始仔細翻找。抽屜里就放著那幾樣東西,一目了然;詳細檢查了整只屜子,無任何縫隙,絕對完好無損;使勁搖了搖寫字臺,與墻壁一體,紋絲不動;又俯下身子,認真查找了抽屜下面的角角落落及地毯邊緣,仍是沒有。此時我確信,放在抽屜里的身份證莫名其妙地丟失了。十分后悔沒有把這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或者鎖在行李箱中,而是無所謂、圖方便、隨手放,全然不計可能丟失的后果。
此時的我已沒有別的選擇,便趕緊下樓向前臺值班人員反映情況,要求詢問下當天打掃衛生的服務員有沒有撿到我的身份證。晚上值班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,中等身材,瓜子臉,穿一身藍色職業裝,梳著優雅的發型,齊整而平滑。見我走過來,她面帶微笑,非常禮貌地站了起來。聽我說明來意后,女子又詳細地詢問了些情況,說隨我一起再去找找。
我說不必了,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好多遍,肯定丟失了,請她幫忙聯系問問當值的樓層服務員看到沒有,最好能請當天打掃衛生的服務員過來協助找找。她沒有感到為難,迅速聯系上客房部經理反映情況,說明了我的要求。幾分鐘后,經理打來電話,說問了當值的服務員,根本沒有看到我的身份證,就是撿到了,她也一定會按照規定交到前臺登記或交給領導處理。
聽到這樣的回復,我想這身份證肯定是找不著了,便開始翻看手機,查找電話準備掛失,覺得仿佛有一個什么圈套正等著你去鉆,哪怕晚一分鐘都在增加風險。正當我失望而又滿腹狐疑地轉身準備離開時,前臺女子走到近前說,“哥,我隨您過去一下,再找找看。”
“哎,那行吧。”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,往宿舍走去。
女子跟著我進門后打量了一下房間,指著行李箱和衣服、洗漱包之類的東西說,“哥,會不會塞在箱子的什么地方或揣在衣褲的口袋兒里了?”
我說衣褲箱包我都翻看過N遍了。她便走向寫字臺、電視柜,把一只只抽屜拉開看,還俯下身子半跪著仔細查看了床架邊緣、床頭柜底下,并撩起窗邊的簾子看了看拐角,就連備用的被子都打開檢查了一下,確實沒有。當然,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,因為她找的這些地方,除了備用被子我沒有動之外,其他所有地方,我都看過了、找過了,有些地方還不止找過一遍。
“哥,這幾天你用過身份證沒有,會不會落在別的什么地方了?”
“根本沒有。自打住進來那天起,我就一直放在這個屜子里沒動過,這幾天封閉式學習,又不干其他什么事,用身份證干啥。”我沒好氣地說。
“是一直放在這只屜子里嗎?”女子指著寫字臺的抽屜問。見我點點頭,她便走過去,再次抽開那只屜子,仔細檢查四周,并用手指按了按屜板,敲了敲抽屜的底子,在左右搖了搖抽屜后,只見她把屜口抬起來,雙手用力向外一拉,將整只抽屜卸了下來,翻扣在地上,然后半蹲著側頭向屜框內望了望,伸出右手一陣摸索,摸出來一張卡片,拿著一看,正是我的身份證。“給,找到了,哥”,女子欣喜地站起來,把身份證遞給我。
拿著失而復得的身份證,我非常高興,一個勁兒地夸女子聰明、細致、業務熟、有耐心……同時也聯想到,應該正是我上午出門上課前,覺得身份證放在抽屜里沒什么問題后用勁一關,使身份證順著光溜的屜子底板高速滑向抽屜后壁一碰,彈翻出屜斗之外,卡在了里面。若不取出屜斗,是如何也找不到的。
身份證失而復得,我的心情大好。隨即想到了弟弟講過的一件趣事:有次他與朋友打乒乓球時,球兒扣到墻角后死活不見了,大家一直覺得非常奇怪,有時想起來還覺得心里不踏實,直到后來在蓋著的瓷缸子里發現了小球。原來是乒乓球用力扇到墻角后打翻了瓷缸上倒扣著的缸子蓋,直接把球兒裝進缸子后又蓋了起來。
這世間的許多事啊,真是千奇百怪、不可捉摸。有時你親眼看到的,都不一定是事實;而那些主觀臆斷的、道聽途說的、揣測想象的,則很有可能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。